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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 flowers grow from my skin

【风雪夜归狐】贩卖青春

.上一棒 @焦糖味雪碧。

杨和苏 &福克斯

*港片AU

所有让人上瘾的东西都具有让人痛苦的特性,比如酒精 毒 以及没有结果的爱情。

 

上世纪九十年代 • 香港 • 深水涉

这是整个繁华香港唯独被遗忘的一角,由于缺乏城巿规划,以致巿容杂乱不堪,但也恰是最最真实的香港模样,是香港发展的开始,也属于香港的一部分。

那里几乎遍地是那些小楼宇,低矮的洋楼,夜晚会泛着霓虹灯的小商铺,大多都是在五、六十年代建成,十分残旧,非法僭建举目皆是,残岩断壁配上暗黄发皱的广告单,那似乎是用劣质胶水粘上的。

基本上深水埗区大部分居民都是贫苦大众,老弱妇孺占该区的人口十分之多,仅仅九万多平方千米,却可以挤的下三十多万人,楼宇之间几乎没有一点点距离,伸伸手就可以拿到对面人家摆在窗台上的野红梅。

 

“在这里,我们曾露宿街头,一家人拿着碗筷等待救济,等着入住从置区。在这里,我曾经跟流氓地痞打架,流着血回家。”

 

深水涉,
就是那么残酷却又真实的地方。

 

 

 

他们的故事也是在这里发生。

 

 

 

 

胡天渝一开始是被拐来这里的,他一出生就没有爹娘,只是不断地被转卖给一个又一个人贩子和一些只看了他一眼就不要他的家庭。

 

“睇佢个兜踎呀,冇啲英气!”

那些人从小都是这么说他的。

 

深水涉还有一个行业很发达,
那就是站街。

所以当胡天渝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被那些个贩子,卖给了红灯区的老鸨梅姐。

他什么也不懂,第一次给了一个衣冠楚楚的西装革履,金手表很好看,过程很粗暴,粗鄙的动作里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柔,甚至连过后的温存都没有,只剩下口吐芬芳,和内裤里的精/液。

他只是知道,痛完之后就有饭吃。

 

 

“你好似只多人宰割嘅羔羊。”

 

 

于是他在十八岁那年遇到了杨和苏。

 

杨和苏是香港一个黑帮的马仔,胳膊上通通是纹身的那种虚张声势小伙子,一个愣头青,但骨子里的那一份不服输和狠劲,还有什么事情第一个向前冲的勇气,也算是混的下去。

要是知道,

香港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那是在一个雨夜,冷冰冰的雨珠和暖洋洋的杨和苏,废弃的郊区公交车站,模糊的人行道,形单影只的胡天渝披着一件单衣出来闲逛,像一只迷路的羔羊,杨和苏一下子就被他給吸引了。

 

“你叫咩名啊?”

杨和苏刻意低垂的下眼角问道。

 

“我叫,胡天渝。”

毫无防备心的回答和纯真无邪的露齿笑。

 

就是因为那一个笑容,

杨和苏把胡天渝赎了回来,两个人搬进了一间不到十平米的郊区出租屋。他拯救了他。

 

他们的爱情故事一开始很美好。

两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在香港这座大城市里仅凭着梦想而立足,奋斗,生存,在一间十平米不到的小房子里修炼爱情。

 

但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爱一个人不一定会拥有,拥有一个人就一定要好好去爱他。就算是再美好的爱情,也会有累的时候,杨和苏开始酗酒,开始在深夜不归宿,开始对福克斯冷眼相待。

 

甚至,他开始打起了福克斯。

 

也就是,

所谓的,家暴。

 

他又毁灭了他。

 

杨和苏喝完酒回家后
就会开始家暴胡天渝,换一种说法,就是狩猎胡天渝。

狩猎的真正乐趣在过程,因为心底明白无论如何都会收获。他在跑的时候,屁股间有一只眼睛一闪一闪的。

 

杨和苏猎的是那一只荧光。 快抓到了又溜走。胡天渝跑得像在游戏。跑没五分钟就被卡在腿上的小裤绊倒,面朝下倒在地板上扁扁的屁股在蓝色地毯上像电影里的河尸只浮出屁股的样子。

 

杨和苏走过床,走到胡天渝身上。在床上他深一脚浅一脚的。

床太软了竟也有不好的时候,
他很惊奇。

 

然后,杨和苏再次失去了理智。

但那一次,杨和苏凌晨酒醒了。
觉得握在被子里的手湿湿的,蹑手蹑脚不要吵醒胡天渝,拍打脸颊,走进浴室, 开灯看见脸上是血手印。

此时的杨和苏像希腊悲剧里的一幕,主人公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捧势却成空的双手,浴室灯光如舞台灯光如一束倒挂的郁金香包裹住他。

 

他马上洗了脸,跑回房,开了灯,掀被子,发现睡在右手的胡天渝下身全是血。

他想起来了,他突然又全都想起来了,昨夜他用皮鞋尖猛踢胡天渝,撕裂的叫声和蔓延到肩头的泪珠子充斥着他的大脑。窄皮鞋头如一窝尖头毒蛇疯蹿出去。

胡天渝抱紧双腿,杨和苏只能踢他的背。他想起他的小狐狸一直说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

 

原来,系唔好打佢呀嘅意思啊。

 

泪水一下子就淌了出来。

 

 

从起床的那一刻起,胡天渝一直坐在那里,直到太阳点点滴滴漏进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觉那不是窗玻璃而是酒瓶的玻璃。

 

“可能系因为畀伤惯咗啦。”

胡天渝想到,又拉了拉自己虽然是夏季但仍然是长袖高领的打扮 ,一边忍受着闷热一边又要承受着路人的异样眼光,真丢脸。

 

可是没有他的话,
我就没有一切了呢。

我是馊掉的橙子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一个灯火流丽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得到也没有人需要的北极星。

 

“他有一座没有花的山谷,岩石的棱角让他难以入眠,他站在最高处,望向森林,期待森林的蔓延,又恐惧山谷被吞没。”

 

既然受不了对方的某些行为,怎么就那么快习惯了有人给你做饭洗衣?既然受不了对方的脾气,怎么那么享受对方的关心爱意。放弃二人生活的同时,你放弃的不只是麻烦和烦恼,还有你追求了许久的幸福和甜蜜。

麻烦和烦恼时时都存在着。

而幸福,
一旦失去,就不会保证再来了。

 

再一次外出的任务后,杨和苏发现,胡天渝不见了,他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一般,也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可能只带走了他那天穿的衣物和一个破旧的菜篮子。

 

他满大街的漫无目的闲逛,企图寻找他离开的蛛丝马迹,可是没有,一点拼图的碎片都找不到,像是大浪淘沙,无功而返。

 

怎么会这样。

 

窗帘在苟延残喘,像即将掉线的风筝和翻着鱼肚白的月光。一如既往的疼痛,疼痛,逐渐在颅骨间炸裂开来,闷声干塞了两颗感冒通,好些了,但止不住的是倾泻而下的眼泪和孤注一掷的悲怆。

 

杨和苏总在一个个难以入眠深夜想起他们俩总是喜欢在傍晚的江边吹风。那风不只是吹乱了他俩的发际,也最终吹开了他俩的十指相扣,挥手告别,而后转头离开终也不再回头。

 

“我点解,就系搵唔到你呢?”

夹着烟的手狠狠把烟掐灭,杨和苏染上了一头橙发,他是最凶狠的TNT,但也最终逃不过被拆掉引线。

 

 

 

一年后。

他正在催促一家电器城交保护费,凶狠里多了一份绝情。此刻的他依然混的还可以,外披一件名牌西装,内搭一件花衬衣,扣子解开一半,花衣领潇洒的翻在外面,毫无征兆地抬起头,电视里正在播着一起一年前的重大交通事故。

 

“昨日晚黑八点半,一齐重大交通事故喺荔枝角十字街口发生,一部货车同小汽车相撞,车内人员无一幸存,甚至两位停人都畀误伤,其中一位系送去嘅嗰晚抢救无效死亡。”

 

 

当他看到,当镜头转向那位抢救无效死亡的路人时,他看到了熟悉的衣服和那个破旧的菜篮子,还有临死前还要拽在手里的合照,那张合照杨和苏也有一张,不过他早就在一次醉酒后撕碎了。

 

他深深的凝视着那张虽然被打了马赛克,模糊不堪的脸蛋,曾被他巴掌扇过,唇瓣亲过,掌心揉过,铁夹扭过,烟头烫过,可那又是现如今多么的弥足珍贵。

 

艹。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开始不顾旁人开始大哭,丢掉自己脖颈上的金链子和手腕上的万国手表,不断扭曲,像掉进了名为胡天渝的漩涡,虚拟幻觉,他早已不在。

 

“对唔住,系我亲手贩卖跌咗你呀!”

 

慌乱的下属不明白他的老大在做些什么,只能手足无措的措手不及,可能他们也将会这样,为了面包而贩卖了爱情,贩卖了青春。

 

他们在风华正茂是时相遇,在风花雪月中初拥,在最青春里自相残杀,当他们的青春耗尽之时,就是刻骨铭心的一世。

 

 

杨和苏贩卖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青春,他还贩卖了那间不到十平米的梦想,孤注一掷的勇气,掰着尾指许下的约定。

 

还有,对他一往情深的胡天渝。

 

杨和苏揭开了,揭开了自己譬如的衣服,赤条条地对胡天渝展示着这残忍的不可理喻的一切。

胡天渝为了他贩卖了自己的前半生,与他从头再来。那是他此生最胆怯却又最渴望的愿望,可到头来,杨和苏最终却贩卖掉了他。

 

 

 

 

 

 

 

 

我们站在时间的两头,然后被卷进飞快的光年里,你,反科学地,给了我一根烟,说看看窗外,星星被甩着老长,流出了污染的河。我看得太入迷了,与你分散在扭曲的漩涡里。

 

 

 

 

 

 

 

 

 

 

over.

. 下一棒 @避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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